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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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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美龄与蒋介石结婚之时,已年近三十。即使在今天来看,三十岁才结婚的女人也已经被归为大龄的行列了。是宋美龄愁嫁吗?显然不是。作为大财阀与总统的小姨子,抛去她的身份不谈,宋美龄本身也是一个极具魅力的漂亮女人,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鲤。然而宋美龄面对这一切,始终不为所动,她把所有的青春都蓄结为迸发的力量,以爱之名,赴一场盛世的邀约。

    佛曰: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们在今世的邂逅,已是前世安排好的缘分。1922年12月,蒋介石与宋美龄遭遇了人生的初见。

    12月初的一天,宋子文在上海莫里哀路孙中山的寓所主持了一个社区基督教晚会,蒋介石应邀参加。还没有散去新婚甜蜜的蒋介石,来此可能只抱着政治亲近的单纯目的,他也不会知道,他会从此发生一段爱情故事,而他的下一次婚姻,会左右全中国的政治风云。世间还有一种名为缘分的蛊,若中了它的毒,纵是天涯也咫尺。世间也有一种分离,一旦离散,便你是天涯,我为海角。所以,珍惜每一个眼神的交错,每一次人海的擦肩,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缘。

    宋美龄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身着紫缎旗袍,不盈一握的纤腰系上绿色的丝带,脚步款款,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她美得如此无瑕,以至于“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为之倾倒的众人中,蒋介石也当然包括在内。

    也许,这一见倾心之中包含着太多的复杂因素。蒋介石是一位军人,也是一位政治家,摒弃三小姐的美貌与才情之外,宋家的势力和财力,以及与孔祥熙和孙中山的关系,也是他不得不考虑在内的因素。对此,《大公报》的创始人胡霖说:“蒋介石再婚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政治行动。他希望做他们的妹夫,以便争取孙中山夫人和宋子文。当时蒋介石也开始想到有必要得到西方的支持。以美龄做他的夫人,他便有了同西方人打交道的‘嘴巴和耳朵’。另外,他很看好宋子文这个金融专家。不过,说蒋介石不爱美龄那是不公正的。蒋介石显然认为自己是英雄。在中国历史上,英雄难过美人关。出于政治考虑,蒋介石无所不为。对蒋介石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娶一位新夫人似乎是理所当然之举。”

    后世之人对这两位不凡人物的婚姻涂抹了太多的色彩,对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也争执不休。其实,这样大可不必,纵使是一对平凡无妻,谁又能保证,他们的结合就一定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呢?他们互相牵着的手,不会在中途放开呢?我们只需要看到,他们风雨同舟了半个世纪,一直陪伴在对方身边,就足矣。

    蒋介石自幼形成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使他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都能够一往无前,不知退却。以他当时的身份和地位来看,追求宋家的三小姐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惶论他还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他厚颜对孙中山表露了想娶宋美龄为妻的念头,强调自己“为了革命事业”休妻弃妾,而对新婚妻子陈洁如只字未提。

    孙中山对自己这位部下的私人生活也略知一二,他以宋美龄已订婚为由拒绝了他,并对他说“等一等”。直到去世前,孙中山给蒋介石的答复都是“再等一等”。二姐宋庆龄也激烈地表示,宁可看到妹妹死,也不愿意让她嫁给蒋介石。就这样,蒋介石一边同自己的妻子陈洁如过着甜蜜的二人生活,一边展开了对宋美龄长达五年的追求。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些人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毛福梅为蒋介石无悔生养,姚冶诚为他低眉敛目,仍换不来他的一个欢颜。而面对宋美龄这枝富贵的牡丹,蒋介石可以排除万难,只为将她采摘到自己手中。

    除了宋家大小姐宋霭龄以外,宋家上下都对蒋介石的求婚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蒋介石只是一介武夫,缺乏修养。而且已有妻妾,私生活极其放荡,宗教信仰也不相同,等等。如此总结下来,宋家人认为,蒋介石没有资格成宋家的乘龙快婿。面对宋家的激烈反对,蒋介石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对宋美龄的追求或明或暗地持续进行着,他在等待一飞冲天的时机。

    若说机会总会青睐有准备的人,那么1926年即蒋介石的蜕变之年。他从一位普通的军事将领跻身于军政两界的首脑之列。他的快速成长,进入了宋家“掌门人”宋霭龄的视界。

    对于宋霭龄其人,外国人是这样评价她的:“意志坚强,具有超凡的能量和强烈的支配人的欲望,精明强干,狡猾奸诈,野心勃勃,是中国影响最大的人之一。”从小,宋美龄就视这位大姐为自己的偶像,对她言听计从。这位宋家大姐大认为,蒋介石的前途不可限量,一定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如果自己的小妹嫁给他,不但会荣耀、幸福一生,而且对宋家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于是,宋霭龄周旋在亲人与蒋介石之间,为小妹的未来作嫁衣。

    宋美龄的一颗芳心,随着北伐军的一路高歌逐渐沦陷,两人往来的信函中,宋美龄已亲密地称蒋介石为“亲爱的大哥”。在北伐军向南京孙传芳的大本营发动进攻时,宋美龄接到这样一封电报:上海美龄小姐芳鉴:请做好准备,3月底接你到南京观光,专列迎候。

    蒋介石要在一个月之内,以7万人马攻下孙传芳30万大军固守的南京,其语气之狂妄,使接到电报的宋美龄又惊又喜。惊的是蒋介石的语气未免过于嚣张了,而醉心于权势的宋美龄,喜的是蒋介石流露出的勃勃野心。3月底,蒋介石乘着军用专列如约而至,彻底征服了心高气傲的宋家三小姐。

    1927年8月13日,出于政治需要,蒋介石以退为进,第一次下野。在此其间,他给宋美龄写了一封言真意切的信。

    今无意政治活动,惟念生平倾慕之人,厥惟女士。前在粤时,曾使人向令兄姐处示意,均未得要领,当时或因政治关系,顾余今退而为山野之人矣,举世所弃,万念灰绝,曩日之百对战疆,叱咤自喜,迄今思之,所谓功业宛如幻梦。独对女士才华容德,恋恋终不能忘,但不知此举世所弃之下野武人,女士视之,谓如何耳?

    宋美龄就在蒋介石成为一介“山野之人”的时候,答应了他的求婚。同年9月16日,宋霭龄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蒋总司令即将与我的三妹结婚。”在谈及这门婚事时,蒋介石也表示:“近来女士已允,惟尚须得其家属许可。”这时,宋母正在日本疗养,蒋介石决定亲赴日本。“拟即前入问候,并向乞婚”。

    同年9月28日,蒋介石东渡日本,经过一番肯切的努力之后,终于得到了宋家老太太的首肯,抱得美人归。他兴奋得不能自已,回到下榻的宾馆后,接连说了好几个“成功了”,其喜悦之情可见一斑。

    1927年12月1日,二人终结秦晋之好。蒋介石在当天的日记中记载:“从礼堂出来,见吾妻姗姗而来,如雾中仙子,美轮美奂,如仙子之下凡也,腾云驾雾而来。平生未有之爱情于此一时间并现,不知余身置何地矣……”

    此时的蒋介石可谓是春风得意,同时坐拥江山与美人。不知他是否想过,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还有三个无辜的女人为他的婚姻买单。真真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俗话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但有时候,又何尝不是男人的第二次投胎呢?他们的联合,是爱情也是政治。春风得意的蒋介石为了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还特意写了一篇名为《我们的今日》的文章:余今日得与余最敬最爱之宋美龄女士结婚,实为余有生以来最光荣之一日,自亦为余有生以来最愉快之一日。余奔走革命以来,常于积极进行之中,忽萌消极退隐之念,昔日前辈领袖常问余,汝何日始能专心致志于革命,其他厚爱余之同志,亦常讨论如何而能使介石安心尽革命之责任。凡此疑问本易解答,惟当时不能明言,至今日乃有圆满之答案。余确信余自今日与宋女士结婚以后,余之革命工作必有进步,余能安心尽革命之责任,即自今日始也。

    余平时研究人生哲学及社会问题,深信人生无完满之婚姻,则做人一切皆无意义;社会无安乐之家庭,则民族根本无从进步,为革命事业者,若不注意社会之改革,必非真正之革命,则革命必不能彻底。

    家庭为社会之基础,故改造中国之社会,应先改造中国之家庭,余与宋女士讨论中国革命问题,对于此点实有同一之信心。余二人此次结婚,倘能于旧社会有若何之影响,新社会有若何之贡献,实所大愿。余二人今日不仅自庆个人婚姻之美满,但愿促进中国社会之改造,余必本此志愿努力不懈,务完成中国之革命而后已。

    故余二人今日之结婚,实为建筑余二人革命事业之基础,余第一次遇见宋女士时,即发生此为余理想之中佳偶之感想,而宋女士亦尝矢言,非得蒋某为夫宁肯终身不嫁。余二人神圣之结合实非寻常可比。

    今日之今日,诚足使余二人欣喜莫名,认为毕生最有价值之纪念日,故亲友之祝贺,亦敬多而不擎辞也。

    新婚后不及,宋美龄便登上了“第一夫人”的宝座,和蒋介石联手左右了中国半个世纪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