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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奇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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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很奇怪的少年

    长途客运汽车站里很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只不过此时进城的人多,回乡下的旅客却很少。

    上官青云匆匆忙忙登上了去鹤山镇的第一趟班车。上车一看,客车上没有几个旅客,倒是有几个司机正坐在驾驶室里面聊得正欢,车厢内笑声不断。

    上官青云找了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便安心地等待汽车出发。

    同座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身穿着一套第一中学的校服,应是一名在校学生。

    昨天是星期五,少年上了一整天课,因为放学后已没有回家的客车,他只好今天一清早从学校出发,乘车回家休息。

    少年没有开口与上官青云说话,上官青云也懒得开口询问,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后,便各干各的事情。

    上官青云将身体往后一靠,上半身倚在椅背上,开始补充那不足的睡眠,昨天一夜没睡觉,现在,微风从推开的玻璃窗吹进来,他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汽车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朦胧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随着汽车不停地摇摆。

    汽车行驶在乡间铺满砾石的道路上,道路高低不平,车身左摇右晃,就如一个摇篮,上官青云睡得很香甜。

    睡梦中的上官青云,自然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客车经过了哪些地方,只要汽车还在继续向前行驶,终点站鹤山镇就没有到达,他就没必要那么早醒来。

    突然,上官青云的胳膊忽然被一只小胳膊碰了一下,他便从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的口袋中,忽然出现了一只粗壮的手,正小心谨慎地翻着他口袋中的东西。

    上官青云左手一把抓住伸进自己口袋中的那只手,睁开双眼一看,看到被抓住的那只手,它属于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青人。

    小胡子躯体伏在前面的座位椅背上,右手抓着椅背,左手则伸入上官青云的口袋。

    当自己的左手被上官青云紧紧地抓住,小胡子慌忙竭尽全力挣扎,试图将自己的左手,从上官青云口袋中收回去,以摆脱上官青云的控制。

    上官青云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左手紧紧钳住小胡子的左手,让它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口袋中。

    而右手向前一挥,一把拧住了小胡子的咽喉。

    “呃呃”小胡子顿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只能发着呃呃之声,他眼中马上露出惊慌之色,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一个劲地冒出来。

    “你要干什么?”一个戴眼睛的青年看到小胡子被上官青云控制,无法动弹时,便冲到上官青云的前方,站在座位中间的走道上,用手指着上官青云,大声喊道。

    上官青云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吼叫的声音却不小。

    上官青云没有理会眼镜男,他右手一用力,小胡子便停止了挣扎,身体老实地粘在椅背上。

    此时,那中学生早已离开座位,来到汽车的后厢,站在最后一排座位的前面。

    乘客的所有目光射向上官青云,有几个乘客还站起来,伸长着脖子看着上官青云。

    “我要问你干什么?”上官青云朝眼镜男吼道,声音比他威武得多。

    眼镜男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放了他!”眼镜男后面闪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子,他上身的衬衫没有扣上一粒扣子,全撇开着,将胸口裸露在衣服的外面。

    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他那裸露的胸口上,人们发现,他胸口纹着一头张牙舞爪的饿狼。

    纹狼高个子手上还拿着一把刀不象刀,匕首不象匕首的铁器,朝上官青云恶狠狠地大声吼叫,就如一头发疯的猩猩。

    有几个乘客被他这吼叫声吓了一跳,望了他一眼,目光迅速避开,生怕惹祸上身,激怒了纹狼高个子。

    这时,纹狼高个子左手一拉眼镜男,眼镜男身体忽然一踉跄,差点摔跤在车厢的人行走道上。

    他连忙向旁一闪,躲在纹狼高个子后面,两道目光从高个子的胳膊上面投射过来,偷偷注视着上官青云。

    纹狼高个子向前移了两步,站在眼镜男先前站立的位子,右手一抬,铁器指着上官青云,恶狠狠地说道:“我叫你放了他,你听到没有。”

    “不放,你要怎么样!”上官青云的话语斩钉截铁,刚一说完,就狠狠地瞪了纹狼高个子一眼。

    高个子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他发现上官青云瞪来的目光,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凛杀意,直奔他的身体。

    高个子一哆嗦,手上的铁器“哐啷”的一声,掉在走道上,他身体一软,便跪在走道上,口中喊道:“大侠,我们这是第一次,你就把我们当成屁,放了吧!”

    上官青云吓了一跳,看着纹狼高个子,刚才的气势汹汹的样子不见了,现在怂恿了,原来是只纸老虎。

    他猜测自己可能面临一场生死血斗,却是这样戏剧性的草草收尾,上官青云有一种一拳击在棉花上的感觉。

    “也好,来鹤山镇,我的目的不是打架,不是血斗逞英雄。”

    上官青云想到这里,右手不由自主地松驰了一些,小胡子干咳了几声,断断续续地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上官青云心里笑了,这几个小青年只怕是电视剧看多了,好榜样没学到,居然学着偷东西。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要将他们扭送到派出所,拘留他们几天,让他们受到一个深刻地教训。

    可现在他要去鹤山镇办案,自然不想惊动当地派出所,现在大半个警察系统,还在武文强掌控下,此时车厢内,可能还有他们的眼线跟着自己。

    去派出所,说不定就是羊入虎口,送肉上砧板,自己惹一身的麻烦。

    想到这里,上官青云盯着纹狼高个子,厉声问道:“老实交待,这到底是第几次。”

    “大哥,不大侠。”高个子哭丧着脸说道:“真的,真的是第一次行动。”

    上官青云心里骂道:“我当然知道是头一次,如果是老手,会这么怂吗!”

    “你们还偷了谁的钱,老实上交,物还原主,我可以轻饶了你们。”上官青云严肃地说道。

    “大侠,你是我们第一个目标。”纹狼高个子说道。

    “操,专门针对我,难道我是一块肥肉。”上官青云俊目一扫,车上乘客都是一张张被日光晒黑的脸,一双粗糙的手,只看一眼,就发现他们的身上没多少油水。

    自己虽然身着朴素,但在他们眼中,一个城里人,或许还有一些收获,想不到他们的第一次行动,却一脚踢在铁板上,伤骨又伤筋。

    上官青云松开抓住小胡子的手,然后对他们淡淡地说:“去派出所自首吧!不接受教育,还不知道你们以后闯下什么弥天大祸。”

    “是,是,是。”三人象鸡啄米一般地点着头,随后叫司机停车,灰溜溜地走了,特别是那纹狼高个子,一溜烟,瞬间不见了踪影,甚至还忘了那柄铁器,还丢在客车上。

    上官青云捡起掉在汽车座位中间,人行走道上的铁器,他发现那铁器有点儿重,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皱了一下眉头,便收起铁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车厢传来一阵掌声,有人还向他树起大拇指。

    上官青云笑了笑,然后坐下来。同座的少年也回到座位上,偏着头,看着上官青云,两眼一眨也不眨。

    上官青云朝着少年笑了,小声说道:“谢谢你。”

    刚才,要不是这个少年小胳膊的提醒,他口袋中的二千元现金,将不再属于自己。

    少年没有回答,他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驾驶室。

    “很奇怪的少年。”上官青云心里说道,他将目光移向车窗外,看着车外的白杨树,一颗颗向后跑去。

    不一会儿,车厢内的议论声停止,又恢复到先前的安静,所有人只听到汽车发出的轰鸣声,还有那淡淡的,微不可闻的汽油味。

    那个戴着草帽的中年汉子,坐在汽车车厢最后那排座位上,悄悄地取下了他本应该早取下的草帽,而后用右袖拭去额上的汗珠。

    一位年青的姑娘,花痴般地看着上官青云背影,沉思着,脸上还不由自主地升起淡淡的红晕,不知她在那想些什么?

    客车依旧在公路上行驶,去鹤山镇的道路越来越不平整,左右摇摆的客车,将一位大妈颠得呕吐起来。

    上官青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同座的少年,少年则盯着驾驶室,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山路越来越崎岖不平,汽车不得不减速慢行。

    “我第一次去鹤山镇,那里不熟,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旅店。”上官青云逮住一个机会,回头问身边的少年,他相信这个少年。

    “你为什么放过那群坏蛋。”少年对他的问题没有回答,反而对上官青云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他们并不是非常可恶,留一次改过的机会给他们。”上官青云诚恳地说道。

    “你去鹤山镇干什么?”少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不断地问。

    “我刚失业,去鹤山爬爬高山,散散心。”上官青云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家就在鹤山山脚下,你不如睡在我家,鹤山镇没有旅店。”少年对上官青云的印象不差,便自作主张邀他回家。

    “好吧!”上官青云很高应地答应了,还询问到少年叫冯日新,今年十五岁,在县一中读高一。

    “我叫上官青云,你可以叫我青云哥。”上官青云对冯日新自我介绍道。

    “好的,青云哥!”冯日新答应了,便开始介绍鹤山的情况来,冯日新很健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上官青云也听得很认真。

    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客车‘嘎’的尖叫一声,忽然停了下来,鹤山镇终于到了。

    乘客们陆续走下客车,上官青云站在地坪上,眼前就出现了鹤山镇的步行街。

    一条麻石铺成街道,透露出丝丝的古韵,街道两边是青砖砌成的两层楼房,一楼被装饰成一个个商铺。没有街灯,街边两旁栽种着大樟树,像两排冲天的巨伞,将麻石街道遮住。

    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树阴下行走,没有汽车,倒是有几辆自行车,发出轻脆的铃声,穿梭在其中。

    远处,一座座青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山顶云雾缠绕,如一个轻纱掩面的少女,让人看不清她的全貌。

    初夏,山是绿的,青翠欲滴,山上没有了花香,但到处能见到挂在枝头的青涩果子。

    上官青山心中呐喊:“鹤山镇,我来了!”

    他不知道,鹤山镇迎接他的是什么,也无法去想象,他在这儿又有什么收获。

    他只知道,他来了,站在鹤山镇的土地上,就进入了鹤山的怀抱。

    “父亲已在鹤山镇,只不知他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