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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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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 沉鱼还在同裴笙说关于月见的事。

    “你说父亲带她回来,真的只是因为她无路可走吗?为什么我总觉得, 有哪儿不对劲呢?”

    这还在外头, 沉鱼不敢说的太大声,可是又压不住好奇, 只能是凑近了, 低声询问裴笙。

    有关这桩事,她之前就问过裴笙, 可是他忽悠着, 就是不回答她,弄得她心里一直痒痒的, 以至于现在看到月见, 好不容易压下去一点儿的疑惑就又冒了出来。

    在她的认知里, 国公爷是一个很正直也很负责任的人, 无论做什么事, 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考量,不会胡乱着来。

    “不然还能是什么?”裴笙淡淡的回道。

    沉鱼当时笑容就散了一些。

    她总觉得裴笙是知道什么的,可他就是不告诉她, 然而每回一是这样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让她心里抓紧的着急。

    可是偏偏她又拿他没办法。

    “......那你以后若是带了旁人回来, 我可没那么好说话的。”裴笙不同她说明白,既然如此, 沉鱼大抵也有心一横就要同他杠上的意思。

    裴笙听了这话, 脚步忽然顿住。

    沉鱼走在他稍后方的位置, 他这猛然一停,当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

    自个儿捂着脸身子就可劲儿的往后仰,生怕给撞出什么毛病来。

    最重要的还是这张脸。

    “所以......要如何?”他回头看着她,冷冷吐出三个字,隐约间,却是略带调笑的意味。

    感情就跟他已经紧紧把她抓在了手里,料定她不会有其它任何动作似的,沉鱼这样想着,心里头就越发不忿起来。

    “我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那要是真受气了走还不行吗?要不然到时候待着,也给人碍眼。”

    沉鱼闷闷的回答。

    大抵她在这时候想起了上一世裴笙纳妾的事情,虽然是她提议的,人也是她找的,可是后来裴笙不但答应了,还真的举办了婚宴。

    说到底心里头堵着一根刺,是怎么都拔不掉的。

    可是又不能因为这个,就同裴笙置气。

    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同这辈子不一样,可不能就是无端的迁怒,没头没理的,置谁身上都不开心。

    “叶沉鱼,你敢。”裴笙的声音突然狠厉,弯下身来,一双眸子就紧紧将她盯着。

    他眸子里就满满是她的倒影,在狠厉中,闪出一抹熟悉的光亮,伸手,便揽抱住了她的腰。

    沉鱼几乎能准确的预料,裴笙下一步会做什么。

    这些日子里她都已经琢磨出门道来了。

    裴笙一旦是情绪有了波动,生气担心什么的,从不会同她有口舌上的争执,就只会在床上可劲儿的折腾她。

    可是要弄得喉咙嘶哑,晕的没有意识了,才会闷哼哼的问她知不知道错了。

    她身子一僵。

    “我......我肚子疼。”沉鱼当时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水眸闪着光儿的看他,然后轻轻的摇头。

    “这儿?”裴笙的手掌贴在她小腹的位置,轻轻按下,没有太大的力气。

    沉鱼点了点头。

    裴笙当时就俯身,合手将人抱起。

    ......

    汤药什么的,是早就已经备好了的。

    沉鱼一进屋就闻到了那味道。

    当时眉头皱起,便将头埋进了裴笙怀里,闷闷的出声,道:“我不想喝。”

    她已经喝了好一段日子了,这汤药的味道实在难闻,初初喝上几口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喝的那些药,加起来都能盛一大桶,以至于再看见,反胃的不行。

    是真真不想再喝了。

    “我身子本就没什么大碍,而且喝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

    裴笙放她下来,就在小几旁边坐着,也不答话,伸手过去,就把药碗拿了起来。

    “是要我喂还是自己喝?”

    裴笙语气淡淡的询问。

    沉鱼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当时就瘫软了面容下来,吸了吸鼻子,开口,声音就变得软软糯糯。

    “这个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喝,就算加了好些的蜜饯,吃下了,还得难受好些时候,而且......一闻这个味道,我肚子就更疼了。 ”

    说着,身子都蜷缩了几分。

    裴笙这人,手段阴狠,心思也阴狠,可是独独见不来沉鱼那一副可怜的模样,只要她眉头一皱,就好像在人心里头揪了一下,可怜兮兮的,什么话到跟前都说不出来了。

    可是这药也不能停,那方子上说了,得足足喝满三个月,每日按时按点,一旦有了一日的耽搁,那都是对药效极大的损害。

    “就喝两口。”

    裴笙再开口说话,声音显然是已经柔和了不少,跟哄着孩子似的,拿着勺子轻轻的在碗里搅和。

    沉鱼自觉这药没有那么重要,她都已经这么难受了,裴笙却还是要她喝。

    心里头闷闷的已经很不开心了。

    抬头又瞧了他两眼,看着他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于是自己抬手去拿了勺子,捏着鼻子,勺了两口进嘴里。

    接着把勺子一放,自个儿捂着嘴巴,硬憋着的打干呕。

    硬生生的憋红了眼眶,还直直的往外冒泪珠子。

    这模样任谁瞧了都是心疼。

    “再喝一段时日,将身子养好了......”裴笙说到这顿了顿,大抵是觉得和她这么继续说下去没什么用,她认定了什么,其余的也听不进去。

    “那我明日去问问,看能不能换个温和些的方子。”

    裴笙说着,上前来,就往她的唇上轻舔了一口。

    恩,确实挺苦。

    沉鱼听他这么说,忽然间是想起了什么,抬手,又是抚上了自个儿小腹的位置。

    她一直都以为,让她喝那药,是为了让她快些怀上孕,可是她觉得这又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药羹......裴笙这么着紧的让她必须喝,难道是担心她还怀不上孕吗?

    其实她自个儿心里头也挺焦躁的。

    只要是她方便的日子,裴笙都是可紧了时候的折腾她,每回必是到寅时不止,都已经这般了,她的肚子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而且这个月月事又来了。

    唔,就在刚刚。

    一瞧就知道,是已经没有可能性了。

    可是老夫人显然对此怀了十足的期盼。

    她就盼着裴家可以开枝散叶,多几个大胖小子,后继子孙有人,她那心里头才能安下来。

    这让她心里头慌忙又烦闷。

    “不着急。”裴笙仿佛看透了她心里头在想什么,抚慰似的说着,道:“日后还有的是时间。”

    她的身子还没有好的完全,如今喝了大半的药了,也应该寻个时日再让大夫诊治一下,无论如何,在她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之前,他没有法子去想别的。

    这些日子他都是好生的护着捧着,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生出什么另外的端倪来。

    当真是十足的珍宝就是了。

    捧着怕碎了,含着怕化了。

    沉鱼没有说话。

    大抵是心里头闷着,还是不开心。

    裴笙看了一眼那还剩下大半碗的药汤,想着她今日定然是不可能再继续喝了。

    “肚子还疼吗?”裴笙抬头,看她把手放在小腹的位置,当时一愣,接着就问了这么一句。

    每回来月事,她肚子疼,那是必不可少的,以前还没嫁人的时候,不过就是隐隐作痛罢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后来来了国公府,是一回比一回厉害。

    疼的完全说不了话,动都没法动弹,那种时候,也是有的。

    最近喝了这药,倒是有缓解了不少,大抵只要是身子是暖和着的,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爹娘那边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他们自个儿都有分寸,就当是闭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了。”

    裴笙忽然就这么说。

    “那我压根也操心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