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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别唐三与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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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尚未归山,铁匠铺的打铁声就停下了,唐谷银也早早回家,与唐三共同(小银烧火,小三掌勺)做了一顿相对丰富的晚餐——三菜一汤,荤素齐全。就当是对唐三的饯别宴,整顿晚饭吃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饭后,唐昊沉默半晌,还是将自己早已做下的决定通知唐三:“你去学校以后,我和小银会离开这里。”

    唐三两人都是一脸惊诧地看向他,唐三更是急忙问道:“爸爸,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要去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

    “那我不去学院了,您也带我一起去吧!”唐三按耐不住,猛一倾身,扯住唐昊的衣角。

    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唐昊一脸平静的低头,目光定在他扬起的脸上,一句话未说。

    坐在唐昊另一边的唐谷银眼睁睁看着唐三颤着唇角,眼含泪花,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赶紧安慰,“小三,没事,我和爸爸肯定会去看你的。你可千万别哭啊!”

    他一说话,唐昊的目光便转了过来,“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唐三去上学后,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以后你就跟着他。”

    唐谷银一怔,眼圈一红,感觉自己也想哭。但最终也只是瘪瘪嘴,狂吞了几口唾沫,狠狠一抹流出眼眶的几滴眼泪,问道,“那爸爸会来看我们吗?”

    唐昊看着两只小泪包,终是叹口气,内心酥软,他一手一个,双臂上肌肉虬结,将两人直接从座椅上抱起,放在自己结实的大腿上,软声道:“别哭,爸爸有必须要做的事,带着你们两个会很危险……我会去看你们。”短暂的柔和后,唐昊的眉眼恢复一惯的冷硬,“你们都长大了,既然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就不能后悔。”

    自唐谷银婴儿太闹腾时期以后,唐昊再也不曾这样亲密的抱着他们,两人都沉默地靠在唐昊结实的胸膛上,两片水渍在他的衣襟上晕染开。

    清晨,唐三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拈着一片树叶,眼中紫意莹然。一边的唐谷银手里拿着一套研钵,慢慢研磨着自己之前采集的药草。两人在一片沉默中完成了分别前的最后一次晨练。

    回到铁匠铺,熟悉的粥香扑鼻,唐谷银让唐三先喝了粥。

    这是离开前最后一次给父亲做饭了,唐三看了看火炉,示意唐谷银往粥里加一勺水。开始有些后悔一直以来没有教小银做饭。

    老杰克已经来了,或许是因为要去诺丁城的原因,今天的老杰克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看上去更添几分矍铄。

    铁匠铺安安静静地,行李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了。三人又等了一会儿,里屋的门帘一直不曾掀开。

    “小三,走吧。你那懒鬼爸爸是不会起来了。”杰克招呼唐三。

    唐三向杰克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爷爷,您小点声,爸爸最不喜欢别人吵他睡觉。”他转向唐谷银,小声交代:“你照顾好爸爸,要他多保重身体,少喝酒。粥在锅里,你们别忘了喝。“

    唐谷银点点头,安慰道:“小三,爸爸是舍不得你。”

    “我知道。”唐三点头,满脸柔和的笑意,“我走了。”

    站在门口,唐谷银看着老杰克和唐三瘦弱的身体渐渐远去。转过身,不出意外的发现唐昊高大的身影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眼中并没有一丝睡意。

    “爸爸,小三已经去上学了。”

    “嗯。”

    “小三要您多保重身体,少喝酒。”

    “知道了,”唐昊猛地转身,“喝粥吧。”

    唐谷银听话地盛好两人的米粥。

    刚出锅的米粥还有些滚烫,唐昊却不管不顾的,像往常一般端起粥碗向嘴里灌着,大口大口的吞咽,在被大碗遮挡住的双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层朦胧的水意。

    清晨,圣魂村还处于雾蒙蒙的晨雾中,当大多数村民还处于睡眠中时,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就已响起,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远离圣魂村。

    应唐谷银的要求,唐昊在圣魂村再停留了两天。这两天里唐谷银配置好药浴所需要的药液,请唐昊为他看火,进行了药浴,又将手头上刚培养好的蛊虫引入体内。虽然全程唐昊都板着脸,时不时皱几下眉头,却也没多说什么。

    唐谷银锻体完成后,回家收拾了少得可怜的行李,第二天清晨便离开圣魂村。

    两人一路向西,刚开始唐昊还是慢慢地走着路,发现唐谷银一路都能跟上他的速度后,便加快了速度。唐谷银也从刚开始还能单纯凭借肉体力量跟上唐昊,到消耗内力才能跟上,即使他现在每时每刻心法都在运转之中,一天之内,内力也好几次被消耗一空。令他郁闷的是,每当他感觉后继无力时,唐昊便会放慢速度——他不用内力就可以跟上。而他感觉丹田处被填到半满时,唐昊便又加快速度。除了中午两人在路边小树林休息了一会,吃了几块饼子以外,唐谷银的两只短腿就没有停过,前后扑腾了一天。

    天边已经看不到几缕阳光,天色暗沉之时,唐昊带领唐谷银进入一座城市。

    两人找了个旅店,吃了一顿相对丰富的晚餐,又特地叫店家打了水,父子二人都洗了个澡,唐谷银才有时间与父亲说话。

    他此时正掰着自己的脚丫子,从身上取下的一个挂饰,用闪着寒光的尖端一个个刺脚上磨出的水泡。虽然他的身体素质已经比大多数成年人还要好了,但孩子的幼嫩的肌肤却受不了整整一天的摩擦。

    “爸爸,我们去哪儿?”他的手法很稳,一刺一个水泡,手上还不忘将里面的脓水挤出来。

    “先去给你猎杀魂兽,然后到天斗城见一个人。”唐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处理自己的伤口。

    “以后我是不是就住在天斗城了?我们不先去看看小三吗?”唐谷银抬头,便看见父亲平淡的脸色,瘪了瘪嘴,换另一只脚。

    “我会去看他。”唐昊移开目光,略过了前一个问题。

    “好吧,”唐谷银失望地垂下眉,“爸爸,我能猎杀蛇类魂兽吗?”

    ……唐昊挑眉,刚洗过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双眸子里透出一丝询问。

    “我的武魂是蛊笛套装,吹响两只蛊笛可以召唤某些毒物。释放的技能都是一样的,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既有攻击技能也有治疗技能。现在我开启的这只叫做蛇影迷蝶,只对攻击技能有加成,另外一制叫做咫尺韶华,对治疗技能加持较大。”说着,他反手一抽,将蛊笛从背后取下,指腹在灵蛇蛇首处摩挲两下,“我想这两条灵蛇应该是我的第一个召唤物,他们应该能带给我一个攻击技能。”

    唐昊的目光从两条灵蛇身上于是而过,目光在几朵小花上定了定,点点头。

    “曼陀罗蛇,碧麟蛇,金环燕尾蛇,枯枝蝶羽蛇,都是攻击力比较大的蛇类魂兽,毒性极强。我们要去的落日森林里都有,到时候看情况猎杀一只就行。”

    唐谷银听到他的话,笑眯眯地点头,不再提问。他手脚麻利的挑破最后一个水泡,从身上挂的小布包里找出一个小瓷瓶,将倒出的粉末抹在受创的脚掌上。

    第二天起床,唐谷银的脚掌已经看不出明显的伤疤了,两人吃了早饭,继续出发。中午吃干粮,晚上总能到达城镇,住宿在旅店。如此赶路十几天,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落日森林。

    落日森林乃是天斗帝国几大野生魂兽聚居地之一,这里的植物更多是属于北方所特有的温带植物。落日森林中的魂兽虽然也不少,但修为能到万年以上的却不多,大多数都停留在千年与万年之间的修为。不过对于现在的唐谷银来说,到他四十级以下是绰绰有余的了。

    两人先到百里外的天斗城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便出城向落日森林赶去。

    落日森林地清晨气温有些低,空气中的水份又十分充足,因此就形成了迷蒙地晨雾。

    淡淡的雾气冰冷而湿润,随着轻风飘荡,此时,正是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也是雾气最浓之时。

    叮叮当当的银器碰撞时在林中响起,惊走了一些胆小的魂兽,却也引起部分早起觅食的肉食性魂兽的注意。

    看着五米外比唐谷银高了半个头的黑豹,唐谷银跃跃欲试:“爸爸,您先别出手,我坚持不住了再帮我行吗?”

    唐昊收回扬起的手,慢慢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想看一看,自己这个小儿子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学了什么本事,小小年纪尚未获得魂环,便敢挑战近百年的魂兽。

    唐谷银双手持笛,一首悦耳的曲谱自唇畔倾泻而出,静谧的树林中一阵沙沙声传来,几百只各色不同大小的蝎子包围向黑豹,尾刺高高扬起。

    黑豹微微一愣,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与平时自己互不干扰,同为魂兽的小家伙们将毒刺对准他。不过只是愣神,他便向唐谷银低吼一声,高高跃起,直扑向他。

    唐谷银一直注意着它,右脚一蹬,向左侧滑翔了两米,同时,笛音一转,蝎群争先恐后的奔向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尾刺直指空中的黑豹。眼看着狩猎对象被一片闪着寒光的各色尾刺替代,黑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灵活的腰部扭动迅速转身,身体微微一弹,偏离了方向,在离蝎群不到一米的地方降落。

    他犹豫了一下,迈步绕过蝎群,重新压低健美流畅的身体,准备进行第二次扑杀。

    唐谷银心念微动,笛音一转,控制蝎群迅速将自己围了个严实。

    黑豹瞪大眼睛,直直看着眼前这一幕,艰难地开动自己的脑袋,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蝎子这种魂兽虽然体型在魂兽中算是小型魂兽,但普遍都是带毒的,它亲眼见过一只年限比他还高的叔叔不小心招惹了蝎群,逃跑不及时,生生被几百只蝎子用尾刺毒死了。

    自那以后,他从不招惹蝎子。眼前这么些蝎子,一只给他一尾刺,他肯定会步上他叔叔的后路。

    算了,既然猎物已经被蝎群看中了,那自己就让给它们吧,自己先溜为上。

    一旁隐匿了自己气息的唐昊看着顶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豹脸,炸毛般跑远的黑豹,不禁一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