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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 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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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九歌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说的很是。”白泽点头。

    “只是这些仙娥都是何处而来的?三千年一换,这般耗费人力物力怕不是太过奢靡了些。”

    九歌思索了一下,又提出了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疑问。她这个人可向来不是个好糊弄的。

    闻言,白泽忍不住笑道:“这些小仙娥都是花主座下的小仙,是我去向她求了来于此处有个照看的。何况,花木本就修炼得慢些,这些小仙娥来此灵地,也权当是一番机缘,只是她们多修为低下,在此处久了怕是盛不下这些灵力会爆体,三千年正正好好。再将她们送回去,回归本位,自有她们花木的修炼之法。”

    “原来是这样。”他说的是有几分道理。

    “我瞅那小仙娥甚合我意,不如便长久地跟着我吧。”九歌伸手指向那个从刚才就同她一处的小仙娥。

    “你若有心,且留着吧,待我回头去同花主说。”白泽没什么异议。

    “你且过来叫我仔细瞧瞧。”九歌冲那小仙娥招招手,又转头对白泽道,“倒不必你如此麻烦,过几日我舒坦些了去拜访素问便是。说来,也不知这么些年,她可还是那般样子。”

    她记得她与素问,早些年里是常在一块儿的。

    闻言,白泽先是一默,继而轻叹一声:“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你已沉睡了七万年。素问……她已离世近万年了。”

    “如今的花主是素问之女,千回。”

    千回?一年一见,千绕千回么……

    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儿,素问可真是个痴情种儿啊。不过是愚蠢至极,端得这种三心二意的男子也值得她这般留恋,还坏了自己道行!

    九歌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不显。她深深地看了面前这小仙娥一眼,轻轻笑道:“袅袅枯藤淡绛葩,夤缘直上照残霞。虽说凌霄一向骨硬,你既化作女身,还是娇俏些好。长情这二字甚合我意。我瞧着,这一个两个的可不就是长情的很么。”

    见这小仙娥一脸懵懂,她又乐了:“你看你这模样,呆的很,我倒是忘了你还不知你自己真身是棵凌霄。”

    “你说是吧,白泽?”她一抬头,便望进了白泽眼里,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吞噬一切。是了,白泽是顶顶智慧的神兽。

    “你看什么?”九歌转开眼,扑哧一笑,又看向小仙娥,“日后,你便跟着我修行吧。唤作长情可好?”

    “长情谢上神赐名,今后愿永生永世追随上神。”那小仙娥后退了五步,跪拜。

    九歌点点头,嗯,这是个乖觉上道的小仙。

    “你为何要给她起这名字?”白泽的声音,寒凉的似是万年玄冰,毫无感情,细听来,竟还有些慌乱。

    这又是抽什么风,九歌有些不解。

    “世人都道:‘草木无情’,可你瞧瞧,她们却是顶长情的,不过是有感而发。”她睨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名字,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是了,倒是你修了二十万年的绝情道,你又如何有感而发。”白泽微笑,移开了在她身上的视线,却依旧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感情。

    九歌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很是了然。

    她轻笑了一声,伸手幻化出来了一摞的话本子:“万幸,睡了好些年,难得还能找见这些东西,也不知是谁留下的。难不成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刚醒过来,怎么可能看过。

    白泽一下睁大了眼,许久,才缓缓笑道:“倒是我又高看你了。”

    九歌长舒一口气,这神兽怎么年岁大了也喜怒无常的:“我要闭关一段时间,我得好生慢慢想想,既然那花主是小辈,送个信儿去便是了。我虽能渐渐想起好多来,但有些,却感觉总是空白。”

    “你莫要担心,你活的年岁这般多,纵是有些忘了也无妨。”白泽听她这么说,显然松了口气。

    嗯,有些事不记得也挺好的。

    “我不记得了。”花朝伸手搭自己的颈上,晃了晃脖子。

    非欢笑了笑,修长的手托着下巴:“年纪不大,忘性不小啊。”

    花朝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可是我怎么记得,你前些日子往三生石那儿一站,说了不少话?”非欢挑眉,话里带着三分的戏谑。

    “非欢。”花朝有些恼了。

    非欢这人披着张好看的皮,确实很容易叫人生出错觉来以为是个貌美心善的。但其实不是,他太聪明,太难缠,也太有本事。跟他一道儿,不管是合作的伙伴,还是同胞的兄妹,都得时时刻刻提着一口气,叫人不得安生。

    “你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印证呢?”花朝按下心里的那股火,竭力装出一副好脾气的口吻来,“我同你,算不上朝夕相伴,却也是隔三岔五要见上一见的。”

    非欢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觉得我对你的关心不太够。”

    听了他这话,花朝险些一口气儿没上得来。

    “是我太疏忽你了。”

    假惺惺!

    “不必。”花朝懒得同他虚与委蛇,她还是有数的,论起不要脸来,她比不上非欢。

    “花朝。”非欢也收起来笑嘻嘻的模样,端坐起来,语气淡淡,却十分,“你知道什么东西会害死你自己吗?”

    花朝懒得搭理他,非欢这絮絮叨叨的样子,像极了她去人世里游玩时遇到的那些在村口摆了矮凳儿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娘们。

    “是你的感情,不对,是执念。”非欢不管她爱不爱听,只自顾自说道,“我总觉得你对曜朱的情感太过于炙热,可是这七万年来你又不像是个多么软心肠的人,你硬得很。”

    “这般矛盾,可你又确实不是装的。”

    “那你这就是执念了。”非欢嗤笑一声,“为了一个男人,为了这个执念……”

    “说够了吗?”花朝走到非欢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非欢换了个手继续托着下巴,直直望进花朝漆黑如墨的眸子,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