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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伴侣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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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临蹲在贵妃椅边,注视着叶拙寒。

    大约是光线的缘故,叶拙寒的轮廓比平时柔和许多,那些冷厉、高傲统统不见了,只余下令人心动且心痛的美。

    祁临恍然,不清楚心痛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叶拙寒那么高的个子,接近一米九,此时曲着腿,一看就睡得不安生。

    “你几岁了?”祁临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觉不好好睡,还抱着长颈鹿。”

    说完,祁临怔了下。

    扭头再次打量这间足以与藏媲美的书房。

    和叶拙寒的卧室相比,这里更有生活气息,一切不那么井井有条,尤其是角落里那个放杂物的架子。

    祁临忽然想到,这里难道才是叶拙寒经常睡觉的地方?

    许许多多个夜晚,叶拙寒就躺在这张贵妃椅上,或是对面的沙发上,盖着一张薄毛毯,揣着长颈鹿入眠?

    “你……”昏暗的灯光在祁临眼中闪烁,最终汇集成一股墨色,沉入心头。

    祁临悄声站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毛毯,轻轻盖在叶拙寒身上。

    他搞突袭的计划泡汤了。

    此时的叶拙寒,让他不忍心叫醒。

    可是,就在毛毯落下时,叶拙寒眼皮动了动。

    祁临手一顿。

    叶拙寒睁眼,眼中冰冷,像蒙着一片雾气,温柔,却陌生,是祁临未曾见过的神色。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动。

    祁临感到被冻伤,却又分明看见,叶拙寒牢牢盯着他,冰冷消融,又是他熟悉的眸子。

    叶拙寒撑起身来,眉心微蹙。

    “你醒了。”祁临有些尴尬,“怎么睡在这里?”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刚醒来,叶拙寒的嗓音更显低沉醇厚,大半面容落在阴影里,目光格外幽深。

    “不放心你啊,回来看看你有没掀被子。”祁临故作轻松,“幸好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睡在这儿。”

    叶拙寒抬头,只凝视着祁临,没出声。

    夜晚有种魔力,人在黑夜里,通常会变得更加感性,更加敏感。

    被深不见底的视线笼罩,祁临胸口一阵麻痒,情绪渐渐脱离控制。

    他不知道,叶拙寒是不是也一样。

    “嗨。为什么睡这里?”祁临晃了下手,“怎么不理我?小龙,耍赖吗?”

    “啪——”

    微凉的手掌紧握住手腕,祁临睁大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叶拙寒拽得往下一扑。

    叶拙寒扣着他的后颈,几乎是压在他的唇上。

    贵妃椅根本躺不下两个成年男人,祁临跪在地上,后背被叶拙寒搂着,那沉重的力道锢得他喘不过气。

    吻也不再是上次那种轻轻柔柔的吻,叶拙寒的呼吸全浇在他脸上,简直像要将他撕碎。

    他竭力回应,双手攀上叶拙寒的脖颈,背脊有如过电。

    叶拙寒吻着,右手突然扯住他的衬衣,将下摆从西裤里拽了出来。

    手指触碰腰侧,祁临一个激灵,下意识挣扎。

    叶拙寒却将他搂得更紧。

    “唔……”祁临心跳如雷,“你怎么了?”

    面前的男人和他一样急促地喘息,眼中爆发出浓黑的疯狂。

    “祁临。”叶拙寒的声音发抖,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是我,我在。”祁临捧住叶拙寒一边脸颊,尽可能平静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拙寒面色苍白,唇角紧紧压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刚叫我什么?”叶拙寒问。

    “啊?”祁临回忆,“小龙?我……我瞎叫的。”

    叶拙寒深呼吸,咬肌浮现。

    祁临抚摸他的背,无师自通地哄着,“真的做噩梦了?没事没事,别睡这里,我们回卧室……”

    话未说完,祁临发出一声惊呼。

    叶拙寒竟是将他抱了起来。

    “你……”祁临心中一窒,立即明白叶拙寒想干什么。

    卧室的门被踢开,祁临重重跌进被褥间,下一瞬,叶拙寒压了上来。

    辰庄的夜特别安静,不知是哪家的猫跑了出来,在梨花树下叫唤,一声接着一声,最终被披着睡袍的主人抱走。

    路灯照着悠长的小路,陪伴它蔓延向不远的远方。

    祁临手臂遮着眼睛,耳边是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鼻息间是沐浴露的清香——他已经清洗过了,可脑中却半是清明,半是混乱。

    他和叶拙寒从法律关系上的伴侣,成为真正的伴侣。

    他并不排斥这种关系的产生,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但他没有想到,会是今天。

    今天……

    祁临盯着天花板。

    今天早上他一觉醒来,一条腿挂在叶拙寒腰上。

    叶拙寒很淡定地将他推开。

    然后各自起床,一同去公司,和往日没有区别。

    在“出走”改完图,他本不用在凌晨赶回来,却为了一个扑叶拙寒的恶作剧兴冲冲回到家。

    过于普通的一天。

    他没有做好准备。

    他觉得他们还可以再熟一点,让这种事更加水到渠成。

    但它突然发生,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轻而易举接受,并乐在其中。

    祁临脸颊烫得厉害,在听见水声停歇时将被子拉了起来,把脑袋整个罩住。

    贤者时间,他不想面对叶拙寒。

    不久,浴室的门打开,床垫往下一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祁临默念。

    叶拙寒靠近,扯被子。

    祁临死死拽着。

    “会出不来气。”叶拙寒现在倒是清醒,“祁临。”

    被点名了,祁临露出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他被弄哭过,红血丝半天没褪下去。

    叶拙寒罩住他,片刻,低头在他眼皮上吻了吻。

    “几点了?”祁临问。

    叶拙寒说:“快五点了。”

    祁临一拍额头,“靠!”

    原来熬夜不止可能因为工作,还可能因为履行伴侣职责。

    这趟家就不该回的。

    “请假一天行吗?”叶拙寒躺下来。

    “跟谁请假?你吗?”祁临好笑,“我就是老板。有得忙。”

    “那快睡吧。”叶拙寒关掉灯,伸手捞祁临。

    祁临躲。

    “安分点。”叶拙寒还是将人捞了过来,“我也不能请假,只有三个小时能睡了。”

    祁临虽然有槽想吐——比如这难道是我的错?是谁兽性大发?

    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吵架,只得贴着叶拙寒睡了过去。

    早晨,叶拙寒先醒。

    祁临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被窝里钻出来时,这位总裁大人已经洗漱好,精神百倍地榨果汁了。

    据说成功的人基因里就刻着成功,因为他们天生比普通人精力旺盛,一天睡三五个小时就足够。

    祁·普通人·临,仿佛感受到了维度压制。

    “早。”叶拙寒已是冰清玉洁的模样,仿佛夜里的一切未曾发生。

    “早。”祁临晃晃悠悠进卫生间,一看镜子里的人,惊得差点跳起来。

    神仙下凡这么猛?

    锁骨和肩膀上这一团团的红是什么?

    沃日!

    草!

    淦!

    “叶拙寒!”祁临大吼一声。

    “嗯?”叶拙寒慢条斯理地应道。

    吼完这一声祁临也冷静了。

    这是神仙哥哥的错吗?

    当然不是。

    这是他助纣为虐啊!

    叶拙寒踱过来,探过脑袋,“叫老公有事?”

    祁临赶紧拉好睡衣,“没事,出去。”

    叶拙寒打量他,“不出去。”

    祁临:“我要撒尿!你想看我撒尿?”

    叶拙寒退后一步,带上门:“哦。”

    卫生间只剩祁临一人,但祁临一边尿一边回想叶拙寒刚才的样子,觉得叶拙寒想说的并不是“哦”。

    叶拙寒满脸都写着——也不是不阔以。

    有人天生就是衣架子,穿什么衣服,就等于打广告,让人想要模仿。

    比如祁临。

    自从前阵子看到祁临的浅粉衬衣,许泉心里就一直痒痒的。

    作为一个敢给自己起名“一枝花”的人,他是真的俏,只可惜给叶拙寒当秘书,太妖艳的衣服不能穿。

    但实在是没忍住,许泉买了一件浅粉衬衣,挂在办公室的衣柜里。

    万一哪天有机会穿呢?

    机会它这就来了。

    叶拙寒状态明显与往常有异。上午,许泉拿着好几个麻烦的文件去找叶拙寒签字,叶拙寒都没有为难,还随口夸了一句:“你的领带夹不错。”

    许泉马上就飘了,回去立即换上浅粉衬衣。

    中午祁临忙完“出走”的事,来到乐庭。

    叶拙寒虽然没在他脖子上留痕迹,但锁骨是不能露了,纽扣扣得那么紧,着实不舒服。

    许泉照了半天镜子,心里特别美,但又不好显摆,发现祁临来了,眼睛登时一亮。

    只有穿粉色的男人,才能够欣赏另一个穿粉色的男人!

    “祁先生!”许泉端来刚买的咖啡,本想让祁临点评一下他的搭配,但一走近,他就发现了哗点。

    祁临单手扶腰,着灰色衬衣。

    能在叶拙寒身边工作,俏秘书的眼力那是杠杠的。结合老板今天好得出奇的心情,俏秘书仿佛知道了什么。

    “谢谢。”祁临正困着,接过咖啡,客气地问:“找我什么事?”

    许泉已经将交流穿搭的事抛在脑后,只想探知昨天晚上老板和老板娘(划掉)发生了什么。

    祁临本就有点热,喝了咖啡更觉得热,一时疏忽,解开衬衣顶上的纽扣。

    许泉:“……”

    许泉打鸣:“哦!”

    “嗯?”祁临不明所以,两秒后,镇定地将纽扣扣了回去。

    “给你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祁临伸手说。

    许泉配合地隔空接过,往眼睛上一拍,“好的,我把它们安装上了。”

    默默出现的叶拙寒,“你们在干什么?”